个始终低着头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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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人缓缓直起腰背。
他摘下灰扑扑的太监帽,露出一张儒雅中带着威严的面容。
正是当朝户部侍郎祺齐。
“下官参见婉嫔娘娘。”祺齐行了个标准的官礼,声音沉稳有力,与方才佝偻卑微的姿态判若两人。
婉棠慵懒地抬了抬手,“本宫身子不适,招待不周,还望祺大人见谅。”
她虽卧病在榻,通身的气度却比站着的人还要尊贵三分。
祺齐苦笑一声:“娘娘说笑了。是下官有求于人,怎敢挑剔礼数?”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窗边的李萍儿,“若非这位姑娘‘认错人,下官此刻怕是还在宫门外徘徊。”
珠帘被寒风吹得叮咚作响,婉棠轻笑:“祺大人这话说的,倒像是本宫设局一般。”
“娘娘,”祺齐突然正色,皱纹里藏着多年官场沉浮的沧桑,“老臣实话实说,原先听闻您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在后宫立足,只当是谣传。”
他目光如炬,直视婉棠,“但今日您能如此精准地‘请到老臣,这份手段,下官佩服。”
婉棠眼底暗流涌动。
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床沿,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心上:“所以祺大人现在,是愿意与本宫这个‘孤女合作了?”
烛火摇曳,映得祺齐眉间皱纹更深。
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下官所求不多,只望娘娘能替老臣办三件事。”
婉棠指尖轻抚茶盏边缘,不动声色:“祺大人请讲。”
祺齐沉声道:“其一,查出当年毒杀许答应的真凶;其二,保小女性命无虞;其三让大皇子能回到小女身边。”
屋内骤然一静,炭盆里银丝炭“噼啪”爆响。
婉棠忽地轻笑:“祺大人好大的胃口。”
她抬眸,眼底锋芒毕现,“大皇子如今在皇后身边,您这是要本宫与中宫为敌?”
祺齐“咚”的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娘娘明鉴!老臣并非要挑拨您与皇后。”
他声音发颤,“那孩子是小女十月怀胎所生。皇后将他夺走,小女日日以泪洗面,已近疯魔。”
“她可是我们祺家的心头肉啊!”
婉棠凝视他许久,终于缓缓起身。
她走到祺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朝中重臣:“本宫可以答应你。”
她声音轻如落雪,却字字如刀,“但祺大人需记住,今日之约,若有一字泄露,对你我都是灭顶之灾。”
祺齐立即道:“老臣愿以全族性命作保!”
婉棠唇角微扬,伸手虚扶:“起来吧。”
待祺齐站定,她转身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真凶是谁,你我心中都清楚。”
“不管本宫是何手段,保住祺贵人便可。”
祺齐深深一揖:“娘娘大恩,祺家永世不忘。”
婉棠背对着他,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本宫不稀罕什么感恩。”
她侧首,眸光如冰,“只望祺大人莫要食言。”
祺齐肃然:“老臣以先祖之名起誓,此生绝不背弃娘娘。”
婉棠轻轻击掌,小顺子立即捧上一个紫檀木匣。
匣盖开启的刹那,一叠齐整的银票泛着微光,整整三百两。
祺齐瞳孔微震,下意识后退半步:“娘娘需要多少银两,尽管开口。”
“误会。”婉棠一笑。
“听闻祺家大公子擅经营之道,”婉棠指尖掠过银票边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本宫想劳烦令郎,以他的名义替本宫盘间铺面。”
“万万不可!”祺齐急得声音发颤,“娘娘金尊玉贵,怎能与商贾之事沾染?这要是传出去……”
“传出去又如何?”婉棠忽然轻笑,“自古笑贫不笑娼。”
她眸光倏地锐利,“更何况脚下若无金银铺路,如何能够爬得更高?”
祺齐捧着银票的手微微发抖。
烛火跃动间,他看见婉棠眼底映出的不是银票,而是深宫重重朱墙。
“娘娘当真要自食其力?”他嗓音干涩。
婉棠忽将茶盏重重一搁,“这宫里哪口吃食不要银钱打点?太医的方子,宫人的嘴,连炭火都要分三六九等。”
她冷笑,“本宫不过是想给孩子攒条活路。”
祺齐深深吸气,银票在掌心攥出褶皱:“臣明白了。”
他郑重收好银票,“犬子定会办得妥当。”
祺齐躬身退出时,听见婉棠最后一句低语:“记住,这银钱要像雪片,落得无声,化得无痕。”
“是!”祺齐声音也逐渐散去。
外面来报:“娘娘,慈宁宫那边来信了。”
“说是找到了真凶!”
“下毒之人乃是祺贵人,是祺贵人妒恨许答应有孕在身,下毒谋害。”
婉棠瞧着祺齐留在屋中的炭火。
嘴角上扬,怪不得祺齐会慌啊!
祺贵人一旦罪名落实,要的何止祺贵人一人性命,谋害皇嗣乃是重罪,必将株连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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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成本宫的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