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显教若真已入宫,便不是单靠蛊惑人心那么简单了……他们要的,是魂。”
他的语气中,藏着某种久远记忆的警惕,仿佛那曾经经历的血与火,又要重演。
“人心都是贪婪的,尤其是帝王的野心。东辰太后尚且如此,怎能保证大辽萧太后不曾心动?!”
萧钰也轻轻颔首,神色微凝,语声低缓:
“所以太后怕我,不是怕我手中的人,而是怕我……能看穿她真正的图谋。”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无需多言,已然心照不宣。
那一刻,屋内如水沉寂,时间仿佛在静默中缓缓凝结。
……
夜幕深沉,云梦楼顶层的了望台灯火未熄。
风吹得高处的檐角轻轻作响,远处灯火如织,映得天光黯然。萧钰独自倚在栏边,手中执着一壶好酒,一口一口地饮着,眉宇间似有剪不断的情绪。
她不急,也不语,只是静静望着远方夜色,好像那万千灯火中,会浮现什么答案。
脚步声悄然传来,没有刻意掩饰,却也不重。
她没回头,便已知是谁。
“我家晓晓长大了;”那声音带着几分打趣,“会一个人躲在这儿喝闷酒了,还不叫阿耶一声?”
萧钰笑了,转身抱起旁边的酒盏,利落斟满,推到父亲面前:
“阿耶,来!偷偷的。我不告诉姨娘。”
萧溟接过,眉头一挑:“你是不告诉她,你是连她人都不见。”
“啊——姨娘知道啦!”萧钰装出惊恐模样,嘴角却带着笑,“朵儿这丫头,又背着我嚼舌根。”
“你又不是不知她是什么性子,内心护着你,可管不住嘴碎。”
萧溟轻轻一笑,也不追究,只与她慢慢碰杯,一饮而尽。
酒入喉中,辣意泛起,夜风也仿佛柔了几分。父女两个并肩坐着,说起话来也自在。
“伤口疼,还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萧溟看她一眼,终是问出口。
萧钰手指绕着酒壶,慢慢转动。巫毒的伤就像萦绕在身体经脉里的虫子,每夜都疼,这些天她也就习惯了。
只不过,唯一不习惯的是,唤不出九尾,没人同她孤独的时候聊天,让她有些寂寞罢了。
过了半晌,她突然低声开口:
“阿耶,你当年刚接手云梦楼的时候,是不是天天都有人惦记着,想灭你,也想灭云梦?”
萧溟闻言大笑,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
“何止刚接手?我把这位置让给你前,还有人在惦记着呢。”
萧钰也笑,笑得微微点头:“也是哈。”
她想到了谷阁,还有那个至今还像毒蛇般盘踞在暗处的五显教。他们不只是惦记云梦楼,他们惦记整个天下。
萧溟看出她眼底那道转瞬即逝的阴翳,眼神一敛,带了几分担忧:
“怎么,很棘手?姓白的那小子,帮不了你?”
萧钰低头抿了口酒,喉结微动,沉吟片刻,含糊地答了一句:“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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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