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的方向望去,眼中顿时凝起了无尽的水汽,一瞬间凝成了一股清流顺颊而下。
年轻的医师上前阻拦道:“这位官爷,请到前厅稍等……”但见来人将目光直直地投在身后的那位师父处,一步一步似十分艰难地往前走近来,并绕过自己直接站在了她的面前。
雅墨清从拓跋?进来的那一刻便怔住了,同样瞬时间泪了目,满脸泪光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个一年多来朝思暮想的人。
拓跋?没有说话,只是任泪水流着,缓缓俯身,伸手去触摸那张同样淌着泪、日思夜想的脸。
“我以为,今生再也没有这样一日……”拓跋?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人,一寸一寸地确认着,手轻轻抚摸着,甚至于有些颤斗。
雅墨清亦没有说话,听到拓跋?开口的声音,伸手覆在他的手上紧贴在自己脸上,泣不成声。
……
月珑泉边,拓跋?与雅墨清并肩坐在水边,虽关外之地无繁花坠枝之景,但却也绿树如荫,直耸入云端,树上鸟叫虫鸣,二人独坐许久,静静享受着这如水光阴。
多时之后,拓跋?侧脸望向雅墨清,深情款款道:“你可知道,当日之绝情可是将我的心都带进了那江水里去了,为何如此狠心?”
雅墨清抿了抿嘴,抬睫望向拓跋?:“当时情急,我知你心系母妃,亦不想你遗憾终身,才想出了那么个法子,好在,并没有将事情搞砸。”说着,嘴角现出一丝笑容。
拓跋?凝视着这笑,蹙眉道:“不,糟透了!”
“这……”雅墨清不解道,“难道母妃在回去的途中碰上了什么事?还是根本就没回去?可我听说寿禧宫里还是照旧……”
雅墨清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打断了:“我是说,你不在我身边,一切都糟透了……”拓跋?说完望向她,眼中深情如水,像是要将她尽数淹没一般,雅墨清从来都无法拒绝来自拓跋?的情谊,尤其似这样的深刻动人。
许久,雅墨清才从满满的感动中回过神来:“为何一直都没有听闻大魏皇帝册立皇后,我听说西域三十六国都卯足了劲要在这件事情上争出个输赢来,往王都送了不少公主,王爷……哦,不,圣上就没看上一个?”雅墨清说着,脸颊露出一个美得令人心生荡漾的笑。
拓跋?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转而佯装生气地抬手轻扫了一下雅墨清高高的笔梁:“明知故问!”言罢,顺势揽住雅墨清往怀里送。
雅墨清笑着钻进拓跋?的怀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是那阵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木檀香,萦萦绕绕地飘入鼻中,浸润着整个身体。
“当日如何脱身的?”拓跋?问道。
“一跃入江,本以为就此没了性命,好在顺流不远处师父将我救起,还用药吊回了我们母子的命,这才活了下来。”雅墨清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心中不免一惊。
“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于我?素和那日来从未提起你还活着,竟领着我去寻你的墓……”拓跋?说着,后怕之意顿生。
“是我让师父这么做的,既然走了,就该彻底些,何况当时也虚弱得很,动弹不得。”
“我不明白,既然还活着为何不来找我?哪怕捎便是信儿也是好的,可是我何时何处伤了你的心?”拓跋?问道。
雅墨清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怕成了你的桎梏。”
“此话是从何讲起?我对你是什么样的,你心中难道一点数都没有?”拓跋?说着,把雅墨清的脸捧了起来,眼睛注视着她道。
雅墨清亦凝视着拓跋?的双眼,抚上拓跋?的双手,道:“我何尝不知?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用你我之间的这份情囚住你。拓跋?是全天下的,不是我雅墨清一人的。我知你疼惜我,终不肯与其他女子有牵连,但身为一国之君,雨露均沾、恩泽万方的事却不得不做,尤其是冷落了西域各国的公主,那便不好了。再则,大魏的子嗣繁延续亦是大事,我断不可误了你。”
“你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拓跋?直起身子,用手轻拍着雅墨清的额头,“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你说的这事确实要紧,也确实要办,但法子却很多。”
雅墨清一脸不明地望着拓跋?。
拓跋?勾勾嘴角,脸上现出久违的笑意:“雨露均沾的事儿确是要的,只是妃嫔可以解籍寻几个如意郎君婚了,各国联姻公亦主可以配予其他王子亲王,便谈不上‘冷落二字了。”
雅墨清还未及明白拓跋?这些话,拓跋?已俯身贴进她的脸道:“至于子嗣嘛,你勤快点儿,生个十个八个的也就够了……”
雅墨清顿时脸一红,“你……”
还没等说完,剩下的话就被拓跋?含入口中,甜蜜而温情萦绕于两人之间,倒映于月珑泉的水面上,一直升腾至蓝天之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结局(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