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中饭再洗。”
顾然朝林月月眯眯眼，很鄙视的赶脚。林月月冲他谄媚一笑，飞了个媚眼。
“求求你先洗把脸，要不然我午饭都省了。”顾然说完，转身戴上塑胶手套去洗碗。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东方电视台转播着午间新闻，5月的阳光从窗户撒满房间，林月月一阵发晕，这感觉实在好极了。
刘海彬给她打来电话时，两人正准备出门去虹桥影院看电影。
“月月姐，顾然那个人渣在你那儿？这丫坏了良心，我不跟他废话，直接跟你说。刚才顾然他妈给我打电话，问‘海彬你们去中山陵了吗？我寻思着大过节的我干嘛去上坟啊，多晦气。不过哥们儿这脑子是什么材料的？当时就明白了，顾然这孙子假期不回家，只想跟你比翼双飞，就拿哥们儿顶雷堵枪眼儿，跟家里瞎掰说和我去南京旅游了。这丫挺真可气，瞎掰就瞎掰，也不提前跟我通个话儿，搞得我很被动！”
林月月心说小彬你糊涂啊，哥们姐妹可不就是拿来堵枪眼的，这叫物尽其用。
刘海彬又长嘘短叹，自称是一个失意的人：“月月姐，现在你工作忙，没空联系，明宇在社团里奔哒，顾然这人渣整天除了上课，就跟老母鸡孵蛋似的守着你。我在北京时可是一块香饽饽，哪成想到上海居然耍单儿了，太碎催了。”
林月月道：“你这不叫失意，你这叫失宠。交个女朋友，比整天玩游戏强。”
刘海彬说：“那我惦记上雅薇姐了，你给我想想辙呗？”
都是些没正形儿的小兔崽子。
林月月磨磨牙：“没辙，还是玩你的游戏去。你乐意嗞儿嗞儿的生锈，姐姐不拦着，你就争取从一块明光锃亮的不锈钢变成一坨废铜烂铁。”
挂断电话，顾然笑道：“你别听他装可怜，学校里不少女生跟他打得火热，忙着呢。”然后叫了一声“走咯”，拦腰把林月月扛在肩头，转向门厅。
林月月先吓得大叫一声，脸对着顾然的俏屁股，嘴里在笑，心里在唱歌。
这是林月月有生以来最舒心最浪漫的五一假期，和顾然宅在公寓闲聊，看电影吃川菜，花一整天的时间将徐汇区法租界的小路走个遍。没有熟人、没有压力，完完全全二人世界，幸福的一点儿都不真实。
长假刚结束，公司要去北京参加展会，市场部筹备工作紧锣密鼓，销售部积极踊跃配合。顾总却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色青白、匆匆离去。
顾然抵达黄山屯溪机场时，才给林月月发了短信。原来是他爷爷突然脑出血，抢救无效，一宿时间就去世了，顾总一家回去奔丧。
人有旦夕祸福。
北京国际会展中心离着鸟巢很近，展会要进行两天，规模很大，人头攒动。林月月整个人心不在焉，时时担忧着顾然。顾然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和两位老人家感情非常深厚，顾老爷的突然离世，肯定对他打击很大。
展览5点结束，同事们收工时，商量着去“便宜坊”吃鸭子。david见林月月魂不守舍的，问：“怎么了？”
林月月笑说：“没事。展馆里涂料味儿太呛了，闻了一天，脑仁儿疼。”
“你要是不舒服，我打车先送你回酒店。”
“不用，我自己就行。”
婉拒了david的好意，林月月作别同事们，率先回了长城喜来登酒店。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给顾然打电话，还是关机。她先洗了个澡，然后去餐厅胡乱吃了饭，又躺在床上拿遥控器指着电视一个接一个换台。
长城喜来登，老牌酒店，服务好是好，但硬件设施差了些，客房里仍是显像管电视，家具也略陈旧。那还不能嫌弃，酒店离“天上人间”很近，跟着沾光添彩，生意火爆，要不是政府扫黄打非端了这个销金窝，想订到客房真不容易。
好像多年前赖昌星建了个“红楼”，里面有一支粉红军团，和这“天上人间”有异曲同工之处。多少高官没被钱砸死，却死在了牡丹花下、温柔乡里，还跳着脚骂女人是祸水，尼玛谁逼着你们被祸害了？
这哪个电视台啊在播“情深深雨蒙蒙”，林心如和古巨基订婚，情敌赵薇跑去献唱祝贺，然后晕倒。琼瑶奶奶的脑子构造果真非同一般，这剧情怎么想出来的。
林月月脑子飞速旋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想着些有的没的，没有顾然的消息，整个人没着没落。她本打算趁这次来北京出差和谢州龙一起吃个饭，再把机票改签，周末回唐山看看父母的，可现在满心满怀都担忧着顾然，早没了心情。
展会结束后，销售经理和技术工程师们都先行一步，林月月和市场部助理留下殿后收尾，联系货代将参展的样机和样本发回了上海，多耽搁一天。等她回到上海后的第三天，周二，晚上下班接到顾然回来的消息，便立刻打车去了学校。
顾然瘦了一圈儿，下巴都尖了，把林月月给心疼的哟，眼泪哗哗就下来了，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
顾然笑了，推她：“哎，一边儿哭去，别叫熟人看见。”
林月月抱得更紧：“看见就看见。谁爱看谁看。”
顾然把下巴抵在林月月头发上，也紧紧抱着她。林月月忽然挣开，照着他腿上就是一脚：“你个混蛋，干嘛关机！不知道我着急啊！”
顾然说：“爷爷走得太突然，除了姑姑、姑父和奶奶，我们都没见着最后一面儿。一家子人在医院哭，我弟弟手机响了，铃声挺欢乐的，我二伯当时就把他手机给摔了。我就赶紧关机，后来办丧事，也没顾上充电。”
林月月泪眼汪汪的说：“你节哀顺变。”
顾然红了眼眶，却含着笑道：“知道，我没事儿，男人嘛。老爷子享不着我的福，我让我奶奶帮他享。”
好样的。
顾然抹了抹林月月的小脸：“你这哭相也太难看了，五官往一块儿挤，好好一张脸都要挤成车祸现场了。知道你想我，意思表达到就行了，别哭了。”
林月月破涕为笑。她也很惊讶自己竟会这样失控，顾然离开的这段时间，是食不知味、夜不安寝，时时担忧着，看到顾然的一瞬，整个人又是天塌地陷式的崩溃。
完了，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和这臭小子在这条不归路上走得有点儿远了。
第二十二章 感情投入是一种沉没成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