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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估计的话,三十年足够了。”
      “三十年。”玉卿久低低的念明了一声,洁白的牙齿不觉噬上了自己的唇,唇齿辗转之间不觉就让苍白的唇色染上了一丝红。忽然,她一颗眼泪砸下来,又飞快的融入自己的衣衫
      转瞬不见。
      扬起了一抹笑,玉卿久红着眼眶,面上却就像是一个小女孩撒娇一般的认认真真的在和自己家中的长辈抱怨:“用三十年换我一辈子,师父好会做生意。”
      她的话仿佛戏谑,可是却带着让西门然胆战心惊的认真。在那一刻,身为家人的还本能在提醒着西门然——他们,终于失去这个小姑娘了。
      寻常人家养女儿就如同养果子,人们将原本长自家枝头饱满鲜嫩的果子被另一个男子采摘的过程叫做“送女出嫁”,当果子脱离枝头的瞬间,就是一个姑娘出一家门再进一家门,最后和自己原来生长的枝头诀别的时候了。
      而他们家养女儿却是在养芝兰玉树,使之生于庭阶,不求光耀门楣,只求他们长长久久的在这个家里扎根。
      玉卿久的确像是一棵小树一样郁郁葱葱的长大,可是如今,却还是有人将他们家的这棵小树带走了——对方温柔到甚至不忍心伤及她的枝叶根茎,所以就只能用自己的一片真心围成座屏障,将他们家的小树围在其中,圈为私有。
      那个人那样的温柔以待,就让庭阶的主人都无法去苛责。毕竟那庭阶的主人只是想要给小树一片可以安稳的生长之地,一直在为它遮风挡雨只是想要让这昔年小小的幼苗生的更加葳蕤,却没有半分要独占这片绿意的心思。
      你又如何能去责怪有热心的路人为你庭中的绿树细心的浇水呢?
      所以,西门然无法去责怪叶英拐走了他家的姑娘,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早,又是因为那样残忍的原因而来临。
      不敢再去胡思幻想,西门然屏息施针,帮助叶英将玉卿久体内的内力引入他的筋脉之中,让两个人的内力来回循环往复,缓缓淘换。
      淘换内力这件事情本身虽然复杂,但是叶英到底武林名宿,对内力的控制程度已然登峰造极,而玉卿久的内力精细到可以随心而动,绣出朵朵繁花,这样的两个人实现内力的对接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不出半个时辰,玉卿久的一身内力已经被淘换干净。
      叶英这才发现,其实西门然说的要他三十年的内力去救他小徒弟其实也不甚准确,因为他需要付出三十年的内力不假,可是随着功法的施展,他家小徒弟的内力也会重新回流到他的身体中去。
      有那么一瞬间,叶英甚至有一种他和她已经融为一体的感觉。
      换功接近尾声,西门然的声音便是这个时候传了过来:“这就是我说的未知所在,按理说是不会有□□可以污染一个人的内力的,但是人体精妙,而‘许白头是天下奇|毒之首,并不能以常理推断,所以卿卿的内力全部进入大庄主的筋脉之中,而后到底会发生什么,老夫也无从得知。”
      叶英点了点头,他没有觉得周身有什么不妥,却在玉卿久的最后一丝内力流入他的体内的时候,听到了西门然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声音。
      以为卿卿出了什么事情,叶英来不及平复动用内力而有些翻滚的气血,连忙睁开了眼睛。入目,他的小女孩似乎是累极了,此刻正安静的闭着眼睛。叶英知道西门然在此,他安然不动,那自己的小徒弟就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叶英还是有些惊慌。
      连忙凑到玉卿久身边,叶英探手将双眼紧闭的小姑娘拥入怀中。
      耳畔是她安静如同幼猫一样的细细呼吸声,虽然幼细却十分安稳。
      “原来是累极睡着了。”叶英失笑,抚了抚小徒弟重新黑回来了的长发,终于松了口气。
      西门然这一口气却是松不了了,他连忙拉起叶英的手腕,为他诊脉。
      大概西门然那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实在是太夸张,叶英未觉自己身体哪里不妥,不过他还问了一句:“叶某不觉有何不适,先生何至于此?”
      西门然诊脉也没有诊断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从脉象上来看,对方的确是健康的不像话,活像是二十多岁的小伙似的。
      西门然听玉罗刹说过他家弟妹的异于常人之处,也知道这位大庄主和他弟妹来自同一地方。不过虽然有陆沉烟的例子在前,可是西门然还是有些担心叶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咳,出于对自家小侄女的担忧,西门然这次探脉,顺带还探了一下叶英的……某些功能。
      所以,这“活像二十多岁小伙子似的”的诊断结论,还真是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比起那些,西门然又看了一眼叶英,最终小声叨叨:“大庄主,染头了解一下?”
      却见那一身明黄的男子一头青丝换做白发,和着他额角的血色梅花,一时之间恍若仙人降临。

90.南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