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
“在我的家乡清山,每年冬天都会下雪。”
“是吗?听起来是个很美的地方。”
“是啊,很美。”晓瑜幽幽然道。她已未踏上故乡的土地数十年了,对于清山的雪景自然也都忘了个干净,只在心中留下了对这种美的最初印象。
“对了,江陆在哪儿?”林珊偏过头来,“老听你们说小迪小迪的,什么时候能让我看看?”
“今天——应该就可以呀,你问问他。”只一瞥,晓瑜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江陆,他也正好冲她看过来。陈晓瑜不由冲他微笑,江陆一愣,方才回礼,又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晓瑜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一切都会好的。”她对林珊说,又似乎在对自己说。
“林珊,高考结束,我想回趟清山,要不要一起?”
“路费我出,房费全免?”
“不仅不用房费,还能让你随便蹭吃蹭喝。”
“好哎,就这么定了。哎呦……郭二元你干嘛?”
“不好意思,脚滑了,你们刚说要吃什么来着?”
陈晓瑜和林珊不由相视一笑……
对于焦虑,陈晓瑜总乐于将它分为几个阶段:在挑战还遥遥无期时的隐隐作痛;挑战即将接近时的发抖狂躁;以及挑战近在咫尺时的听之任之。在接下来的137天里,她的备考状态直接由第一阶过渡为第三阶,名次也下降了二十几名,这倒与她的安静恐惧症无大关系,只是她想开了,不再当一个完美主义者。又或者是由于陈志和母亲的离婚战的战线不断拉长,无暇对她进行说教。倒是刘挽青的成绩一路高歌猛进,有两次月考甚至超过江陆成为了年级第一。
“所以,最后你考的如何呢?”记得那时,我问。
陈晓瑜面露惭色。“不好,准确地说是考砸了。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她叹了口气,“如果我如愿以偿进了好学校,以后的一系列事情也许都不会发生了。”
陈晓瑜至今也没能想通,高考前一天是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考出了比平时低了近100分的成绩。看着班级qq群里不断闪烁的来自其他人的捷报,她唯有沉默了。她也不想出房间,客厅里有陈志在看电视。陈志跟母亲的婚并没离成,以那个开服装店的离异女人的退出告终。
他们的和好毫无预兆。但陈晓瑜一直猜想,是陈志怕性格倔强认死理的母亲把这事告到单位才妥协的。
此时门外传来陈志的声音:“老刘啊,你看,我女儿这次没考好,刚刚上去年的重本线,有没有希望进你们航天大学呢?”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嗯”,想必对方在委婉地拒绝。
陈晓瑜只觉心中憋闷,她还没有受过如此待遇。自成绩出来以后,陈志竟破天荒地,一句尖酸的话未讲,倒是翻遍通讯簿,把所有跟大学有关的,哪怕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老同学远亲戚都拨拉了出来,想尽办法地打探消息。陈晓瑜反而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责骂自己一通,这样自己心里倒能好受点。
几天以后,陈志约了买家去看房子。陈晓瑜就偷偷溜出来,到社区图书馆。她并无心读什么,只是觉得这种安谧的气氛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记得上次,她信步踱到灯光昏暗的第五排书架后,竟不小心踩到了江陆的衣角……她定定地看着,忽然感觉那架子后面有人影在动。
她有种奇怪的直觉,却不敢相信这样的巧合,可是事实证明,直觉比概率学可靠得多。
只见午后柔和的阳光打在江陆黑黢黢的头发上。他依然坐在那里,像上回一样。修长的双腿蜷曲着抵住一根立柱,一本杂志摊在腿上,他用手支着头正专心致志地看着。陈晓瑜急忙转身,可是行走的响动还是被他听见了。
“陈晓瑜?”他的声音充满惊喜。
而她极不情愿地转过头。“嗯。你也在呀。”
肩并肩坐在大厅的长椅上,活动室的乒乓球声让她觉得安全。
“还没祝贺你,考了全省第五。”晓瑜抢先说道,语气轻松。
江陆抿了抿嘴唇。“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啦。”他笑。
陈晓瑜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考砸了,都不好意思说呢。”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会复读吧。”晓瑜笑笑,“你刚才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哦,就是这本,”江陆扬了扬手里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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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答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