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池阳回来的几天里王颜给家了买了电视接了网线,并给三个房间装了空调。
腊月二十九得知王颜的父亲几天后要带着毛毛来西安过年,兴奋的王颜带着李珍和跳跳一块儿去购物。超市里各种坚果每种都买,跳跳爱吃的巧克力糖,各种的卤肉、大人小孩的棉拖鞋、小孩子玩具,当把能想到的东西全部买齐后付完钱准备离开超市时,李珍突然想起还有件东西没有买。
李珍:“我们需买个双人的电热毯,爸房间里的铺盖是去年专门从池阳老家拿的棉花弹的,被子我觉得差不多,可这垫得有些薄。”
王颜:“那你干吗不弹稍厚一些的。”
李珍:“那比其它房间的两个床垫得都要厚,我觉得爸年龄大了有风湿怕冷。”
王颜:“你等着我去买。”
李珍:“不用了,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就行了,有什么不合适也好找他更换。”
除夕晚上窗外的烟花有着接连不断美丽,跳跳爬在阳台上兴奋地尖叫着;王颜继续看着他的欧美电影;李珍拉上窗帘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她看书的同时回应着跳跳的呼喊。
跳跳:“妈,你看见了吗?这个烟花比刚才那个更美!”
李珍:“看到了,是非常美。你爬在那儿冷不冷呀?”
跳跳:“不冷,你快看。噢,黑夜又开花了,到外都在开花。妈,我们家什么时候放烟花呀?”
李珍:“人家放我们看就行了,效果是一样的。”
跳跳:“妈你是不是没钱买烟花呀?”
李珍:“是没钱,不过等你再大一些我还是会买给你放的。”
在和跳跳的对话中,这时手机响了。电话是李珍的母亲打来的。
李珍:“妈,你今晚不忙。”
李珍的母亲:“刚忙完,你这一走几天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李珍:“我好着呢。”
李珍的母亲:“你这会在干什么?我油炸一些食品也没法带给你。”
李珍:“我在睡觉,该买的我都买过了不要操心着给我带。”
李珍的母亲:“王颜的父亲什么时候来西安?”
李珍:“初四晚上。”
李珍的母亲:“那你们还回家过年吗?”
李珍:“我不是已经都回过家了吗?几家亲戚礼都送过了。”
李珍的母亲:“那王颜的父亲来,你看我什么时候去你那里合适。”
李珍:“我是初五以前不出门的,你们可以初六、初七都可以,初八我要上班,初九王颜要去工地。”
李珍的母亲:“到时候我和你爸、还有李越两口子都去。”
李珍:“都来好呀!”
挂断了母亲的电话,李珍知道自己父母的难。觉得这人一结婚思想观念就变复杂了,复杂可以把小事变大,大事变小,不自觉地把自己搅在其中,问题的实质是人在新环境关系中空虚浮躁。
正月初四的中午吃完饭李珍联系一位开出租车的朋友晚上十一点钟去接王颜的父亲。接着就收拾家里的卫生,王颜坐在阳台上翻看着李珍的书籍,跳跳看着电视。整个房间清扫整理用了尽两个小时,看看时间已经四点了。
王颜:“回来十多天,这个家今天才像个人住的地方。”
李珍:“你能不能帮忙把东西理一下,坐在那儿很舒服吗?”
王颜:“这些都是女人的活。”李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颜立即又说道“我能做些什么呢?”
李珍:“看把你吓得,卫生我都搞完了。我去给爸房间的床上把电热毯铺上,就可以歇会了。”
王颜:“那你赶快去吧。”
李珍来到王颜父亲的房间揭开床单,把电热毯铺在铺单底下。由于新垫被絮没压过,铺上电热毯很不平整。李珍把床单的四周来回扯着,一抬头看见王颜站在房门前。
王颜:“姓李的,你怎么把电热毯铺到床单下面,这样会漏电的。”
李珍:“这么多年家里电热毯一直都是这样铺的,不都好好的吗?”
王颜:“把电热毯揭了重铺到垫的被子下面。”
李珍揭起床单抱在怀里,直盯着王颜:“我忙了两个多小时了,你怎么不铺,我铺不了。”
王颜:“你个没用的东西,不知道你能干吗?”
听到这话李珍把怀里的床单狠劲地扔到地上,要离开这个房间。跨到房门口王颜扯着李珍的胳膊在李珍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在李珍的脸上狠抽了两巴掌。这两巴掌抽得李珍呆立在王颜面前,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打了脸,面部的烧痛和耳朵的嗡嗡作响使她联想到了几年前黎欢抓破脸当时血痕与愤怒,双份的耻辱与仇痕使她双目喷射着怒火。
李珍:“姓王的你有种,你可以接着继续打。”
王颜:“你敢扔我爸床上的垫单就是找打。”王颜推开李珍去捡地上的床单,李珍疯狂地扯着王颜后衣领子,王颜扭过身来开始了更加的暴力,这是一对男女扭打的过程。王颜没有再打李珍的脸,打的是头、背和胳膊。他把李珍从这个房间拖到孩子的房间,这个女人就睡在地上大声哭泣。房门反锁着,门外的跳跳狠劲地敲着门。
这是他们结婚第十年里,王颜第一次打李珍。矛盾的始点并不是李珍所想的铺电热毯那么简单,但爆发点却是。长期在外的务工生活慢慢地淡化着王颜对这个女人的感觉,觉得她长相和性格变得越来越粗俗,她就像块生了锈的铁却不并容易压弯或腐蚀成铁渣,所以也并不需要一个男人的怜悯。时间持续到六点半的时候,地上躺着的李珍哭得已没有了力气。王颜换了身衣服,拿着李珍中午给的出租车电话准备去车站接自己的父亲。
王颜:“哭够了?好玩吧?不就是让你铺个电热毯,你照我说的做我会打你吗?”
李珍满目痛苦地望着白色的屋顶,时间和事实显露着两个人的感情就像这屋顶一样白的压抑,让人无法正常呼吸。她想着等王颜出门她要离开这个家,可离开这里她又能去那里呢?王颜见李珍不说话,就提起她的两支胳膊把她扯到了床上,把李珍遮着脸的乱发拨开,看着哭红的双眼和发红的脸,竟然脸上有着一丝诡异的笑,骄傲地说道:“我又没有真打你,吓唬一下你,脸上没有印迹没事的。如果真想王琦打黎欢那样,今天让你哭爹喊娘。我去接我爸和毛毛了,你九点钟开始烧饭,他们一路过来五六个小时没有吃饭,听到没有?”
李珍斜眼瞪着王颜:“你不怕我见了爸再次哭泣,告诉他你今天打我?”
王颜:“我根本就没有打你,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爸会信吗?”
李珍:“你爸会信的。”
王颜:“就是我爸信,你也不会说的。”说完王颜大步甩门而去。
李珍在床上躺到九点多,这两个小时她反来覆去的想着王颜刚才的面孔,他就是个魔鬼。他们相识有十五年了,有着十年的婚姻,跟着他受尽屈辱与困苦可终究还要在他的拳头下生活。她起身去卫生间梳理头发两支胳膊举过头都难,脱下衣服胳膊上臂都是暗青色。小心梳着头看着镜子里朦胧的自己,她想着一个月以前那个刮着北风的黄昏自己的父亲背着棉花特意送来棉花给王颜的父亲做被子,泪水模糊得像被一层层棉花遮掩住了双目,觉得王颜如此放肆地羞辱着她和她的家人。仔细地洗过脸,慢步地来到客厅催着跳跳上床去睡觉,跳跳看见李珍哭红的眼睛说话无力的神情就胆怯地回房了。
李珍来到厨房开始给王颜和他的父亲还有毛毛三个人做饭。这王颜说得很对,李珍并不会向王颜的父亲提起他们今晚打过架。李珍想着她是和王颜有仇恨,但和王颜的父亲没有。他千里迢迢十一点多到家里,他不能让这个以前待她如女儿的父亲看到自己坐在家里哭泣,并且他本来身体也不好。这会她要给王颜的父亲做顿可口的晚饭,像给自己的父亲做饭一样的用心。洗菜时她的泪水伴着哗哗的水流,也流得那么响亮、奔放,这件事更不能让自己的父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就如王颜所说不要为小事而找打,让做什么就做,尽量选择避免这种事的再发生。
十一点半王颜带着父亲和毛毛进门。王颜的父亲气色非常好,人也胖了,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并戴了一顶灰色的鸭舌帽。毛毛穿了件浅蓝色的棉袄,冻得有些脸发白,进门就问:“我哥呢,我哥呢?”
李珍:“你跳跳哥睡着了。”
王颜:“饭烧好了吗?”
李珍:“刚烧好。”
王颜:“我把爸提的肉拎到阳台拆开晾着。”说着提着袋子去了阳台。
李珍:“爸,我去放热水,你和毛毛洗个脸吃饭。”
王颜的父亲:“你把家打理得挺温馨的,我也想吃你做的饭了。”他望着家里的布置。
李珍:“爸,你身体恢复真好。这身衣服也很适合你,看起来比以前年轻好多。”
王颜的父亲:“比夏天的时候胖了三十斤,医生也感慨我恢复得非常好。”
王颜的父亲带着毛毛洗完脸后,李珍把四盘用猪油的炒的菜端上桌子,并盛了三碗稀饭。
李珍:“我晚饭吃过了,我看着你们吃。”
王颜的父亲:“李珍给我拿两双筷子过来,给你自己也盛点饭少吃一些,我看着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心里高兴。”
李珍:“那我就吃一些。”
王颜的父亲:“你还在家炼猪油了?”
李珍:“王颜喜欢吃猪油炒的菜,我知道你也喜欢吃。”这时的跳跳醒来把房门半开伸出头望着厅里的毛毛。
跳跳:“毛毛,毛毛。”他压低声音喊着。
王颜的父亲:“跳跳快过来叫爷爷看看,爷爷可想你了。”
李珍:“跳跳给睡衣上套件棉袄,你也过来吃点饭。”
跳跳:“我能不能多吃点。”李珍知道孩子晚饭没吃是饿得睡不着,就多盛了饭端给跳跳。
王颜的父亲:“王琦的小儿子亲亲已经满月了,养得比毛毛和跳跳以前都好。时间真快,我已经有了三个孙子了。”亲亲这个名字听起来真让人感觉亲切,这个孩子也确实有着更多人的疼爱。
晚饭后,李珍开始收拾。王颜的父亲很满意地睡到了自己房间里。毛毛和跳跳钻到了一个被窝。这对李珍来说又是一个难熬的夜。
王颜:“你收拾好早些上床睡觉,我等着你。”
李珍:“晚上我和两个孩子一起睡!”
王颜:“跳跳这十多天都是一个人睡的,现在两个小孩挤在一块更不用担心。夜里我会起来给他们盖被子的。”
李珍:“我还是和孩子睡在一块较好。”
王颜:“就为下午那点破事,你还生气了。这打是亲骂是爱,都过去了。不行你打我几下还回来,让你出出气。”
李珍并没有吭声,这一夜她背对着这个变化无常的男人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王颜出门倒垃圾,李珍在厨房做臊子面。王颜的父亲递给李珍一个红包。
王颜的父亲:“这是给跳跳的压岁钱你收着。”
李
第四十五章 暴力与忍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