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村里的妇联主任来到王颜家，她进门和王颜的母亲相互热心地问候着。
王颜的母亲：“李珍快下来，胡阿姨来了。”
李珍抱着跳跳来到楼下的堂屋里，这妇联主任胡阿姨和王颜的母亲关系非常好，因为王颜的母亲以前未出嫁时就是村里的大队书记，所以有着相同工作性质的人，在沟通某一话题或事件理解也相似。
胡阿姨是位长得比较高大的一个女人，卷发是出门前专门打理过的，红润的面色是她好久没上山而累出来的，双眠皮的大眼睛在她这样的年龄加上较重的眼带显得长期睡眠不好。
李珍：“胡阿姨好！”
胡阿姨：“李珍的小孩都这么大了！这不见都长得快哟。”
李珍：“你妈时常提起你很能干的。”
胡阿姨：“我没有什么本事，村里干些打杂的事挣点零花钱用。”
王颜的母亲：“李珍，胡阿姨是专门上山找你的。”
李珍：“找我，我怎么了？”
胡阿姨：“你好着呢，村里有政策生完小孩半年以前都应该去节育，我看你这都已经八个多月了。”
李珍：“村里其他生完小孩一岁的也没有去呀？”
胡阿姨：“这工作不好做，大家观念守旧，我想你不一样。”
李珍：“我跟大家一样的。”
胡阿姨：“你妈见我就在我面前夸你，上过学有素质，对老人又孝顺。”
李珍瞅瞅王颜的母亲，时常说自己没素质人的就是她。她看着李珍点头微笑，李珍只能收起了对她以往言语的不满。
李珍：“什么情况，你就直接说吧。”
胡阿姨：“你以前办准生证的时候，在计生办那里压过一百块钱。”
李珍：“有这回事。”
胡阿姨：“那一百块钱是要退给本人的。”
李珍：“当时是这么说的。”
胡阿姨：“现在妇女们统一去医院里节育上环不用交费，就把那一百块钱给抵了。”
李珍：“我不纠结那一百块钱，我不去上环。”
胡阿姨：“一定要去，对自己还是好一些。你剖腹产万一再怀上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李珍：“这个你不用担心，王颜常年在外打工不在家，这个对我没必要，并且跳跳还在喂母乳。”
胡阿姨：“上环不影响你母乳喂养孩子的，去吧。”说着她看看王颜的母亲，李珍能理解这国家政策是应该去的，但是在这两个人面前她的话语里有的就是拒绝。
王颜的母亲：“去吧，去把环上了。别让胡阿姨大热天跑上来和你费这么多的口舌，国家的政策都是为大家好，你明明理解的。”
听着这样的话，李珍知道自己迟早是避不过去的。
李珍：“那我什么时候去呢？”
胡阿姨：“月经干净五天以后就可以去，如果正常你明天就可以去。”
李珍：“这么急？”
王颜的母亲：“就明天去吧，明一早你坐公路边的班车去，我在家里带跳跳。”
李珍心想这二位真不亏当过干部的，真会做群众工作，所以有些人就适合当干部，这是他们一般的外像。而本质面目是要在日常的家庭生活中体现的，可这本质却往往被外像掩饰住了。
李珍第二天自己去医院上了环，不想在街上做任何逗留。她明显地感觉下身不舒服，小便有着一丝丝的刺痛。
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天热，王颜的母亲有明显的妇科病，这种气味使李珍只有在她洗过澡后才愿意把孩子给她抱，和她一块摘茶叶妇女也提起过王颜的母亲不讲究卫生，李珍还向她们解释她婆婆不是那样的。她又来到妇产科说明了王颜母亲的情况在医院买了口服与清洗的药。走到医院的对门的服装店，再买两条新的内裤给她。然后去了艾勇商店，让艾勇送她回家。
回到家王颜的母亲已做好了饭，李珍吃过饭给跳跳喂奶的时间，王颜的母亲收拾了两个人的饭碗并喂了猪。
王颜的母亲：“李珍，你把孩子给我，去街上肯定跑累了，去睡会吧。”
本珍：“累是有点的，那我就睡会。”
王颜的母亲：“这些日子我上午摘茶叶回来，你都为我把茶水泡好，米饭煮上，该炒的菜也已切好，有时想想我比其他摘茶叶人回到家要幸福多了。”
李珍:“跳跳每天上午要小睡一会儿，我只能做这些。对了，我买了东西在包里拿给你。”
王颜的母亲：“给我买什么东西？”
李珍：“我给你买了两条内裤，还有些妇科药。”
王颜的母亲：“让你给我买内裤多不好意思！”
李珍：“你就收着吧，这妇科药是梅医生开的。”
王颜的母亲：“我没有妇科病，用这个做什么？”
李珍：“你身上确实有股气味，很刺鼻。平时可能你本人闻不到，也许不是妇科病，买回来了你就用着吧，这些都是女人常备的。如果再去街上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王颜的母亲：“这种气味有多长时间了？”
李珍:“快一个月了。”
王颜的母亲：“难怪昨天妇联主任来咱家坐，把凳子移得离我越来越远。”
李珍：“不要多想了，我睡上半个小时下来抱跳跳。”
王颜的母亲：“你以后每天中午都可以睡一个小时，跳跳我抱着。”这话听得李珍真是感动。现实是王颜的母亲只抱了两个中午就不抱了，她也要休息，以头痛、身体不适拒绝了。
李珍去医院上完环的一星期后按时来月经，每日的腰酸背痛伴着头晕浑身乏力。这时的跳跳已不好抱，白天孩子睡觉的时候她要洗衣服、打扫卫生、准备饭菜，她看着王颜的母亲出出进进，有时捡着豆子，有时收拾着破旧的衣服撕成条拧成绳，有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打着盹。李珍不知道她夜里几点睡觉，一天早上她疲备告诉李珍：“我昨天晚上十二点才洗碗、喂猪。”李珍这几日实在不舒服，所以晚上没有洗碗，王颜的母亲是看完晚上电视局才洗碗的。
李珍：“妈，你最近在看什么电视局呢？”
王颜的母亲：“《保姆》!”
李珍：“感觉怎样？”
王颜的母亲：“家里有个保姆端茶倒水是好一些！”
李珍：“保姆是有工资的。”
这时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响了，是找王颜的母亲。
王颜的母亲：“黎欢这几日天天打电话回来。”
李珍没有应话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房间。今天已经是月经第七天了血还是特别多，打电话问梅医生，说上完环第一个月来月经这种情况正常。
最近几日晚上跳跳特别的顽皮，夜里十二点多起来绕着床四周爬，一直爬到半夜两点多，并冲着李珍困乏的面孔咯咯地笑个不停。李珍嘴里一直念着：“睡吧！睡吧！妈妈太累了！”可孩子依旧如此，在这样第四个晚上的时候跳跳仍继续这样爬着，李珍仍念着：“睡吧！睡吧！”跳跳清楚地发音回道“爸爸，爸爸。”李珍顿时恼火了，拉过跳跳在孩子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巴掌，跳跳大声哭了几分钟后睡着了。
这个时候李珍的情绪是疲惫狂躁的，想着从生孩子到带孩子的辛酸与屈辱，特别是上次去医院王颜逼着她一个人把孩子艰难地抱上山顶。她恨这个男人，恨和这个男人生的孩子，所以狠心地打了他。看着身边的孩子睡着了她又开始后悔打了他，眼里挂着疼惜的泪水。半小时后，她狠狠盯着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觉得自己和孩子也是这些物品里其中的一件，被无情地搁置在了这里。静寂的房间使她突然有着无边的空虚、无助、悲切、愤怒，她在床背上狠狠地撞着自己的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不能把自己的压抑发泄给孩子就发泄给自己。深夜她用被子蒙住头肆无忌惮地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一大早，她拾收好自己和跳跳，直接把孩子抱给王颜的母亲。
李珍：“妈，你今天不用干活了，好好带孩子。”
王颜的母亲：“你今天有事。”
李珍：“我很累，我今天打算睡一天觉。”听到这样的话，王颜的母亲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王颜的母亲：“王姨家建房子快收工了，让我过去帮忙做饭。”
李珍：“你今天帮忙给我带孩子。”
王颜的母亲：“我答应好人家的。”
李珍：“你答应我每天中午让我睡一个小时，可你只抱了两个中午就不抱了。孩子每日夜里都不好好睡觉，你昨夜没有听见他的哭声吗？”
王颜的母亲：“好像听到了。”
李珍：“我很累，我上了环，这个月来月经已经第十天了，血流的我都要虚脱了，明天还不完打电话让你儿子回来送我去医院。”
王颜的母亲：“那你打吧。”
李珍：“妈，你也是
第二十五章 难言的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