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了荒唐山。
前面有提到过,荒唐长老是个大善人。他或许是觉得因为自己的失误所以才导致恶种的产生,或许又是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能让一个恶种迷途知返走向正道。
不管是何种原因,总之,他将那恶种留在荒唐山,竟然开始教导起那恶种来了。
可笑啊,恶种怎么可能教得好?常人眼中的正常在他眼里却是不正常,那本不是个人,自小与恶鬼为伍,怎么可能受区区一座道山的感化?
唯一的处理方法是消灭,但荒唐长老却选择了最荒唐的那种方式。
自此,荒唐山大乱,被那恶种搅得乌烟瘴气。无奈之下,荒唐长老只能将那恶种封印关押。
可是不知那恶种用了什么法子,竟能从荒唐山的封印逃出,荒唐山派诸多弟子下山寻找,皆是无功而返。”
话至此处,说书人又开始喝茶了。
台下茶客急得不行,“最后那恶种找到了吗?消灭了吗?”
“问我?”说书人哂笑道:“这我哪知道?”
“你这说书的,有头没尾!”
“就是就是。”
似乎是觉得这故事太过真实,台下又有茶客问:“你说的是真故事,还是假故事?”
“故事就是故事,仅此而已。故事还没写完,我一个说书人也不知结尾。”
“原来是编了个开头,没编结尾,真恶心人。”台下有茶客嘀咕。
听到这话,说书人也不恼,朝台下人拱手,笑道:“在下还有事,暂且告辞。”
趁着人多,李思念从茶馆跑出,她总觉得那个说书人不对劲。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毫无缘故的情况下盯着另一个人一直看。
更何况那说书人的眼光锐利得如同鹰隼,仿佛下一秒那眼里就能射出箭来,将她一击毙命。
他一定是看出些什么。
心脏砰砰跳,李思念只想尽快赶到尚书府将辟邪符送完就回去。这茶馆真是晦气至极!
“姑娘请留步。”
有声音喊她,正是那个说书人的声音。
没听见没听见,李思念埋着头继续往前走。可前方却突然多出一双白色的靴子将她的去路拦住,目光不得不上移,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身着白衣的说书人。
“姑娘请留步。”那人打开折扇防止胸前轻扇,笑眯眯地看着她说。
李思念左右看了看,然后疑惑地指向自己,“公子是在找我?”
“对。”
“可我并不认识你。”
“刚才姑娘在吉祥茶馆听我说书,咱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哦——”李思念将声音拖长,拍拍脑袋,“原来是你啊,可是我眼睛近视,坐太远了没看清。失敬失敬。”
“姑娘不必如此拘礼。”说书人笑着扇扇子。
然后,只见那说书人伸出手,将她肩膀上的那只白色的剪纸小人揭下来举到她面前问:“姑娘可知这是何物?”
在剪纸小人被说书人揭下来的一瞬间,突然变成红色,在他手指上狠狠一割,最后燃烧成灰烬。
“啊,真狠。”说书人皱紧眉头。
被割伤的手指剧烈颤抖,皮肉已被掀开,然后开始燃烧,不断往下滴血水,最后露出半截白骨。这根手指算是废了。
说书人光洁的额头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自嘲道:“也怪我自己没防备,小瞧了他。”
李思念瞬间大惊失色,一脸担忧地看着说书人,“好、好可怕,你、你没事吧!”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也不知道演得像不像。
“没事。”说书人咬牙擦去额头冷汗,如鹰隼般盯着她,“再问姑娘一次,你可知,那贴在你肩膀上的剪纸,是何物?”
“这这这,我怎么知道呀,你都快吓死我了!”李思念急得快哭出来,“你这手指太吓人了,快去医馆找大夫呀!我知道这条街街尾就有一家。别等了,你快去吧!”
她心里倒是好奇,平常纸人贴在肩膀上,连大哥二姐都没看出来,这不明来历的说书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当真不知?”说书人几乎在低吼。
李思念真的哭了,“你疼不疼啊,我看着都疼。我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公子你可真是个好人,要不是你帮我拿下来,我这小命估计就没啦。”
见说书人不说话,她又催促道:“那边有个医馆,对,就是我手指的方向,你快去吧。”
“来,这是谢礼。”李思念从包里摸出一颗金豆子递给他,抱歉道:“我现在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陪你去医馆了,还请见谅。”
说书人依旧静默。
既然不说话,那就当你同意了。
“再见。”李思念向他挥挥手,一溜烟便转身跑掉。
说书人紧紧盯着手心的金豆子,目光忽然锐利如剑。也就在那一瞬,金豆子变成了小石子。
他看向前方,那姑娘消失的方向,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为了躲掉说书人,李思念特地饶了远路,甚至还拐了好几条偏僻小巷,一路上都是用跑的。等确定身后无人,这才安心赶向尚书府。
户部尚书为人节俭,所以宅邸并不奢华,但看上去确实颇有几分雅致。
大门紧闭,李思念轻叩朱门。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阴风,忍不住回头看,却被一人抱入怀中。那人来得极快,她都没看清人影,不过从这个手感能猜出来,是敬长生。
他怎么突然来了?是肩上的剪纸小人被揭下来的缘故吗?
抱了一段时间,敬长生推开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琥珀色的眼睛紧张地上下左右看,甚至还把她翻了个面继续检查。
最后再翻回来,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李思念遇到什么事了?”
“我没事。”扒拉开他的手,李思念笑道:“你都快把我转吐了!”
“真没事?”
“真的!”李思念往后退一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可是……”敬长生忽然停住,“要是李思念不想说,那就不说。”
他走过来拉起她的手,似乎又想抱她。
尚书府地理位置算是闹市,街边人来人往,见一男一女在尚书府外拉拉扯扯,不禁纷纷侧目。
李思念:“……”妈呀好尴尬。
不过尴尬这种东西,敬长生大概感受不到。李思念只好将他推开说,“热,好热!”
琥珀色的眼睛静静望着她,然后很认真道:“我身上明明是凉的。”
李思念:“……”
不远处快速驶来一辆马车停在尚书府外,轿辇上走下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神色匆匆,从辇上下来便直奔尚书府大门。
是来访的客人?看着不像。
因为他走到敬长生面前,擦了擦额上的汗,“你怎么突然就从轿里跳出去了?真是把我吓得够呛!”
跟敬长生认识的?李思念不禁好奇,跟敬长生耳语,“他是谁呀,你们认识?”
“不认识,但他跟我说,他叫薛仁,要我来看一幅画。”
薛仁,这不就是户部尚书吗?
“我是从陈将军府中来给大人送辟邪符的。”李思念笑道。
“原是陈将军府里来的道姑啊,快快请进。”
门还没开呢,进个啥呀。
薛仁似乎也感到尴尬,身后的小厮连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叩门:“老爷回来了,快把门打开。”
薛仁看看敬长生,又看看李思念,又看看两人衣袖下紧握的手。
认识?
“你们这是在……”
想起李思念昨晚说的话,敬长生直接打断他,“我们在偷情。”
第 46 章 荒唐王朝(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