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没什么事，就只烧香拜佛请愿，而且来都来了，苏秀婉打算顺道祭拜一下已逝公婆和姐姐。
玉琉璃对神佛无感，见识了“悟性极高，建寺以来最后希望成佛”的方丈后更加没了好感——可能就是远香近臭，不认识时看着还不错，认识了，发现除了挺厉害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但继母让她跟着一起还愿，她虽然不以为意，也还是跟着做了，顺便捐了一大笔香油钱。
玉琉璃还记得上一世说的给方丈所在寺庙捐香油钱的事，承诺的事总得做到，但这次出门她没带什么银子，只能下次再说。
而后求签。
这一片人倒是有点多，且都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官家夫人和小姐，不管她们丈夫或者父亲在朝堂上吵得怎么样，只要不是什么生死大仇，汇在一起时面上都还是和和气气的，姐姐妹妹地唤着，看着真像是那么回事。
眼看着一时半会儿轮不到她们，苏秀婉便加入了进去——丈夫负责挣功名，夫人们负责拉起并维系关系网，总有用到的时候。
等到了她们，继母先求，她虔诚地捧着签筒，嘴唇翕动，“啪”一声，一支签掉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眉心便忍不住蹙起，忧心忡忡地看向玉琉璃。
不是什么好签，她也没要桌后的僧人解签，催促着让玉琉璃也抽个，玉琉璃自是听从，学着继母摇了摇签筒，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却是怎么弄死玉宝珠和楼明辰。
不知是否是巧合，竹筒里一同掉出来两根签，一个上上签，一个下下签，老神在在的和尚睁眼一看，目光顿时讳莫如深起来，打量了下玉琉璃，又看向她头顶，旋即似是叹了口气，闭上眼，不闻不看。
玉琉璃听到了那和尚的叹气声，抬头看去时他已然再次闭上了眼，于是低头盯着落在桌上的两根签。虽然不怎么信，但还是有些微妙的高兴起来，至少是个好兆头。
不管分别对应谁，也不管是上上还是下下代表能成功报复，但能弄死一个是一个，弄死两个就赚了。
当下伸手拈起两根签，放回了签筒里，挽着继母的手便要走。
“璃儿，璃儿，等会，等大师解了签再走。”
“娘，不解了，咱们去拜拜祖父祖母和母亲，不比拜什么神佛强。”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举头三尺有神明，敬畏之心不可无。”
“知道了，知道了。”
等二人及婢女离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那求签的桌前，正要上前的妇人便止了脚步，恭敬行礼：“见过大皇子。”
楼明晖免了礼，而后看向解签僧人，僧人不知何时再次睁开了眼，正捏着从签筒中挑出的两根签，略带愁容，见到他来，微微一愣，站起时僧袍拂过签筒，两根竹签毫无痕迹地混入其中。
他合掌一礼，问道：“施主可要求签？”
楼明晖轻轻扫开签筒，坐下后温声问道：“大师不必紧张，坐下说罢。”
僧人应是，坐了回去。
“方才见那位小姐摇出来两支签？”
僧人答是。
“竟有这般奇事，不知求的是何签？”
僧人哑然失笑：“求签先得问心，施主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楼明晖略作思索，伸手按在签筒上，道：“那吾也来求一求。”
他晃了晃签筒，信手一抽，面色微不可见地一寒，把玩了几下后掷回筒里，仍旧是笑意盈盈：“吾还是更相信事在人为。”
僧人似乎毫无所觉，煞有介事地点头道：“世事无常，人定胜天。”
楼明晖心觉怪异，抬头看去，却见他似乎并非对他所说，而是看着某个方向，陷入长久的怅然。
觉空悟性有限，然擅长观气，年轻时云游天下，又学了几分相面之术，如今坐在这里，每日看着香客们来来往往，借着二法，看多了这世间的无常。
一年前，一个天生凤命的少女与一紫气环绕的少年来此求签，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二人之间的情愫，摇出的签更是大吉，乃是天定的姻缘。他还记得当时说的祝福，谁想不过一年，那姻缘线便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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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两支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