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畅淋漓地哭过一场,虽然心中郁结仍然堵在那,但长枪在手时,她多少捡回了些许曾经的欢喜。
父亲有空就会来看她,遇到弟弟也在时,便一道指点他们的枪法,对于玉琉璃发了个烧就把枪法生疏了这件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提。
不过这段日子玉琉璃总觉得前几世的自己不对劲,狠狠心,把八世记忆挨个掰开了揉碎了,自虐一样一遍又一遍审视着那个不堪的璃妃,与第一世的自己对比,然后又把玉宝珠一点点研究透彻,同样和第一世对比,最终得出了个结论,后八世的玉宝珠肯定有猫腻。
她会妖术,能控制别人的情绪。
不是妖精就是鬼怪。
好处是渐渐不受那些糟糕记忆影响——伤口总是要把腐肉削了,把脓水挤出来才能好。
坏处是好几次几乎控制不住那满溢而出的情绪,哭泣已经无法宣泄,心疼得往往难以呼吸。
白天时,她一遍遍抚摸着长枪,随后在院子里狂舞。夜晚尤为难熬,因黑暗总更容易滋生这些难言的情绪,她不敢惊扰隔壁的继母,独自窝在床上,捏着胸前继母求来的平安符,几乎咬碎牙根,才堪堪忍住尖叫疯狂的欲望。
她把自己拆开、碾碎,艰难地拼凑出一个苍白的自己,披着看似无暇的皮,勉强走出那些难以诉说的过去的影响。她将璃妃与玉琉璃撕扯开,痛,但堵在心口的结微微松快了些。
玉琉璃麻木空洞的脑子终于重新活跃起来。
晚上父亲从军营回来,她毕恭毕敬地给他和继母敬了两杯茶,羞愧万分地说自己不该让他们如此担心,还那么久。
继母试探着开口问道:“璃儿是因何伤心不快?”
玉琉璃露出迟疑来,她便立马改口道:“是娘的不是,又叫你伤心了,璃儿不愿说便不说。”
玉琉璃摇了摇头,愧疚道:“只是鬼门关走了一遭,隐隐看到些不知真假的画面。是璃儿意志不够坚定,竟叫一个莫须有的梦乱了心境,还连累府里上上下下担心受怕。”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流落在外的玉宝珠的事,抬眼对上父母亲慈爱的目光,微微思索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挑了个中规中矩的起点问道,“女儿可有个姐姐或者妹妹?”
“玉柳儿不就是?”继母提起府里唯一的庶女,眼底忍不住流露出厌弃和憎恨。
继母闺名苏秀婉,是玉琉璃生母的庶妹,不过自幼在主母膝下长大,也算是半个嫡女。她性格贤淑温良,按理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这么显而易见地嫌弃。
至于憎恨,倒是能理解,毕竟差点害死她疼爱的孩子。
事实上,玉行云也不喜欢这对母女,只因刘姨娘原先是他元妻的粗使婢女,趁着主子怀孕,在玉行云一次喝醉后爬上了他的床。玉行云大怒,若非元妻求情,当时便要把人打杀了。
谁想到就这一次,这婢女居然有了身孕,还在府里办满月宴时把事情捅出来,他一边按着杀人的冲动,一边捏着鼻子把人收了,直接发配在离他最远的听雪阁。
十几年来,即便是玉柳儿出生时,他都没踏足过那里。
这些年那两人也算安分,所以玉行云和继母也没过多苛责,只当多养两口人,平日里是眼不见为净的。
不管前世今生,玉行云在女儿落水后立刻让人打了那母女俩二十板子,这应该还是顾及楼明辰在,为了维持一下自己和将军府的名声折忠过的。
哦,落水第二天,楼明辰就要前往白石县,所以那天他们约了在府上见面。她本来打算把自己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给他,保佑他一路平安,顺便跟他正式换个定情信物。
他俩的事,基本算是板上钉钉,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大齐王朝男女不防不如前朝那般严,除开一些酸言醋语,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前几世玉琉璃落水没什么事,喝了碗姜汤去去寒,第二天一早还能爬起来去十里亭送别,把忘了换的定情信物换了,回来后就带着人杀去听雪阁,把玉柳儿按在水池里喝泥水。这一世因为发烧加没兴致,错过了楼明辰的最后一面不说,还让那母女俩多快活了大半个月。
玉琉璃定了定神,道:“不是说她,我是问,母亲可有别的女儿?”
她对生母没什么记忆,反倒是有记忆以来,一直是继母充当着母亲的角色,温柔细致,不乏严厉。虽然有些伤人,但她确实和继母更亲,所以唤起来时,喊生母反倒是比较疏远恭敬的“母亲”。
苏秀婉看向丈夫,玉行云皱着眉摇了摇头:“你母亲生产时我正在军营,赶回来时你已经出生,嬷嬷和婢女们并未说还有另一个孩子。”
“那母亲怀孕时,大夫可有说过是双胎?”
“并未。你母亲怀你时,腹部和普通孕妇一般大,倒看不出双胎的样子。”
玉琉璃嘀咕着万一她和玉宝珠在娘胎时怕母亲生产困难,生得比寻常婴儿小呢?
后来父亲怀疑玉宝珠身世,就是因为她和母亲一般无二的长相,滴血验亲也是对的,又审过刘姨娘,她也确实偷走了一个孩子,因为心怀不忿
第3章 继母?我娘[1/2页]